Kent&Eve

很久之前,我在热情奔放的西班牙遇到一位中国华人,我常常去他家里陪他谈天说地,尽管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只是坐在他旁边,有的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,在断续的聊天和他零碎的话语中,我大概知道他是北京人,他总是很执着于看京剧,有时候也会跟着学唱,算是半个玩票,哼的多是旦角的词曲。
他为人很羞于表达,发觉我在旁边注视时总会颇难为情的憨笑,将泛黄而参差不齐的牙齿暴露出来。他不时抬起一只手指着电视里的某个选手发表自己的看法,周身散发出一种怀旧味,犹如时隔多年在尘封的箱子里找到了家乡的物件,那种骤然被过去得旧物换气记忆的瞬间,夹杂着惊醒时因为震颤带来的余味悠然的享受。
他在这里找不到和家乡相似的地方。记忆是比水珠细密的东西,时间为此积蓄,将久远的那一层本该化作蒸汽的朦胧,经过汇聚集成一池湖水蓄在脑海里,可是他的家乡却因此成了水底的石头,永远明确的不动声色地沉浸在难以察觉的位置。
暴雨骤停,北京露天烧烤摊的阳伞边角流下成线的水柱,我再要了杯扎啤,在等那个快忘记家乡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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